体系化是军队信息化转型的基本特征,也是转变战斗力生成模式的有效途径,但在体系化的推进过程中,应避免思想认识上的一些误区。
误区之一:体系化即组织中心化
传统观点认为,体系化的途径是组织化,即在体系中形成具有绝对优势、绝对权威的组织中心,中心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多中心意味着无中心。组织中心化具有集中统一、操作效率高等优点,但也存在着僵化、脆弱等弊端。在信息化战场上的体系对抗中,来自内部和外部的扰动随时都会出现,而且不可预测,是组织中心化的作战体系难以应对的。因此,体系化应对中心化进行扬弃,通过对垄断性权力进行必要的稀释,形成层次性的中心体系;通过对指令性的权力运作方式进行改进,形成以作战任务和指挥员意图为中心的组织模式,通过弱化他组织、强化自组织,健全序参量稳定生成的机制,提高作战体系的弹性和适应性,提升体系作战能力生成水平。
误区之二:体系化即结构有序化
在传统观念中,系统意味着结构有序。体系化作为对系统的综合集成,结构的有序程度应该更高。复杂性理论认为,系统既非绝对有序,也不是绝对无序,而是有序与无序的有机结合,因为绝对有序意味着决定性和确定性,事物发展就失去了选择的空间,事物的多样性将变得不可能;绝对无序意味着一片混乱,系统就会解体,事物也不可能发展。可见,作战能力体系化的最佳状态应是宏观结构有序和微观结构无序的有机统一,即总体上保持高度集中,方向一致,局部上允许存在一定程度的无序,通过发挥各级各类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局部在自主应对无序中形成宏观上的有序。微观结构有序的愿望虽然是好的,但结果必然导致体系作战能力僵化,束缚各能力要素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失去应对战场情况变化的灵活性,进而导致整体有序的崩溃和体系作战能力的解体。
误区之三:体系化即功能最优化
体系化的实质是系统集成,目的是实现整体功能的最优化。在复杂系统中,当各要素协调一致地行动时,将产生涌现,即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当要素间的联系失序时,将产生内耗,即整体小于部分之和。此外,在局部影响整体的同时,整体也在影响着局部,当整体对局部产生促进作用时,就会实现1+1>2;当整体对局部产生约束作用时,就会导致1+1<2。信息化条件下的作战是体系对抗,具有涉及要素种类繁多、数量巨大、结构复杂的特点,通过体系化谋求功能最优化的方向是正确的,方法是科学的,但应看到体系化既有机遇,也有挑战,更不能想当然地认为体系化必然导致功能最优化,应遵循体系作战能力的生成规律,对力量建设、教育训练、作战运用等进行统筹规划、科学设计、合理实施,营造有利于激发各要素活力的环境,促成体系作战能力的整体涌现,避免因结构欠缺、要素内耗、行动失序造成的作战能力不升反降。(姚春青 吴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