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战构想拉动作战研究
来源:解放军报 更新时间:2012-05-31

 

  苏沃洛夫曾经说过:“指挥员应当两次战胜敌人,首先在思维上,尔后在行动上。”信息化条件下争取作战主动,更加强调作战构想胜敌一筹,在思维上首先获取优势。

  作战构想通向未来打赢之路

  信息化条件下,作战的复杂性空前增加,初战即决战,战局很难在初期的失利中扭转,作战靠摸着石头过河已行不通,迫切需要先提出一种构想,构建“观念态”的战争模型,将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过程融入作战构想之中。

  作战构想已走向战争前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作战通常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吸取经验教训创新打法,有许多战法甚至是即兴发挥的产物。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争复杂性大大增强,战前作战构想日益受到重视。如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席卷欧洲大陆,基本战略框架早在1925年出版的希特勒自传《我的奋斗》就已经初步成形;法国霞飞的《第17号计划》,则从1911年即开始着手制定。新军事变革浪潮中,战争工程学概念形成,作战构想大步走向前台。特别是美军先后提出了《2010联合构想》《2020联合构想》等,并在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将网络中心战作战构想搬上战场,取得了较好的作战效果。

  作战构想启动战建训程序。作战构想最初的提出,往往只是对未来作战的初步描述,而不是最终结论,但其主要功能却在于启动战建训的程序。如体系破击战,就是未来如何作战的总体创意,能不能实现,技术、战法上如何实现,部队如何建设等,都有待进一步细化和探索,因而也就确立了军队建设与改革的新起点。作战构想犹如一篇文章的初稿,为作战问题研究提供一个“靶子”和“初值”,正确的不断“固化”,错误的加以剔除,才能逐步向未来作战的本质认识逼近。没有构想,作战问题研究与建设训练就难以迈开第一步,无法向纵深发展,在踌躇观望中浪费宝贵时间。

  作战构想牵引部队建设转型。美军军事转型,是在诸如网络中心战等一系列作战构想牵引下展开的。检验完善作战构想的过程,即是加速体系作战能力生成,推动部队建设转型的过程:作为作战理论孕育的“胚胎”,作战构想经过验证、完善和发展,形成军事理论、条令条例等固化产物;根据作战构想,可以倒推出作战能力需求,以能力需求牵引驱动技术、武备和信息系统发展;为适应作战构想要求,部队的整体结构不断调整,由此推动军队组织结构的优化改革与转型。

  作战构想不可复制

  作战构想是对未来如何作战的总体描述,实质上是在信息不完备情况下对未来战场的设计。然而,未来并非历史和现实的自然延伸,所以即使以往成功的作战构想,今天也决不能复制。

  信息时代推崇一次性作战构想。以往成功的作战构想,甚至会成为导致未来作战失败的泥潭。所以越战之后,美军痛定思痛,开始推崇一次性作战理论。海湾战争践行的是空地一体战构想,科索沃战争展开的是非接触空中打击构想;阿富汗战争以地面特种作战部队袭击并引导空中打击为主,伊拉克战争遂行的则是快速决定性作战构想,在实施空海联合空袭的同时,展开地面部队作战行动。利比亚战争,美军又试行了以北约为急先锋的“代理人”作战构想。

  思维基础决定作战构想的变化。与过去相比,现代战争的作战背景、物质基础等客观条件,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当下,信息技术高速发展,高精尖武器大量运用于作战,各种信息、网络、舆论、心理的软攻击,与超视距精确打击的硬杀伤融为一体,作战领域涉及陆海空天电和网络等多维空间,夺取制信息权、制舆论权、制天权、制网权、制电磁权,成为未来作战首先夺取的制高点。现代作战,作战单元高度合成,作战要素整体联动,作战体系高度融合,作战方式呈现精确化、非线性、非接触性等特征。一句话,所有作战构想的思维基础,都面临脱胎换骨的重塑,作战构想当然必须重构而不是复制,或者对以往作战构想的修修改改。

  不同国情军情的作战构想更不能模仿。作战构想是具体的,只适用于一定的条件范围。国家不同,地缘环境不同,战略利益不同,思维方式不同,建设的现实条件也不相同,实现军事或国家战略目的的作战构想,当然不能脱离本国国情和军事战略以及军队建设发展的实际,比如美国的“网络中心战”、法国的“气泡作战”、印度的“冷启动”作战构想等。所以,提出作战构想有其共性规律,可以遵循借鉴,但不能照搬和模仿,只能立足国情军情,坚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也就是说,作战构想必须依据整体作战变量,着眼国家战略利益,区分不同战略方向、整合相应作战力量,选用非对称打击手段,创新设计战法,使其既具有较强的战略性和前瞻性,又具有科学的指导性和针对性。

  形成作战构想的“点睛术”

  作战构想不是随心所欲的产物,而是建立在科学方法与艺术创意相结合基础上的结晶。提出科学合理的作战构想,应根据作战构想形成的特点规律,把握一些“点睛术”。

  高价值的作战构想,必须基于对未来作战问题的界定。合乎未来作战特点的构想,必须建立在对未来作战充分认识和理解的基础上。未来作战是构想的思维对象,对未来作战认识和理解得越深刻,构想就越能减少研究弯路,降低建设风险。从近期发生的几场高技术局部战争来看,体系对抗,网络对抗,非对称、非线性、非接触作战等,未来作战影子初现,但还处于不断深化发展之中。设计高价值的作战构想,只有准确预见技术发展趋势、战略环境及冲突方式,深刻分析政治、经济、军事、社会、自然环境、信息及时间作战变量等,才能真正锁定未来作战问题。

  作战构想演算很重要。作战构想还要确立战争效益观念,不能不计作战代价和成本。一方面,现代作战是精确作战,传统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现象将不复存在,现代作战精确打击和高消耗的双重特征,要求以效益视角审视作战构想。没有作战效益观,浪费战争资源,战争便无艺术可言。另一方面,任何作战构想在得到实践证实之前,都只是一种构思和设想,可以借助先进作战实验室和试验部队进行评估验证。检验作战构想的条件越完善,越能为化构想为行动提供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伊拉克战争,都是美军通过模拟验算才搬上战场的。因此,现代条件下的作战构想,必须更加重视战前模拟推演和精研细算的作用,充分借助高端技术,精确计算作战规模、力量运用、弹药储备和作战持续时间等,提高作战费效比。

  消除作战方案等同于作战构想的认识误区。作战构想和作战方案都是作战行动筹划和计划过程中的一个步骤,对作战行动实施指导,但作战方案并不等同于作战构想。作战构想以作战现实和可能发展的条件为依据,是对作战问题的大体设想、作战过程的总体设计、作战行动的整体把握,突出宏观性和指导性。作战方案则应在作战构想的前提下制订,是作战构想的具体化,既符合作战构想,更具有很强的操作性,便于执行。当然,作战方案的制定过程中,也可以发现作战构想存在的问题与不足,进一步修改完善作战构想。

  着力培养懂作战构想、会作战设计的专门人才。其一,打牢专门人才的知识能力。信息化条件下,作战构想涉及各个作战领域,需要作战构想人员具备各个领域的相关知识,同时还应掌握作战构想的原则、规律、方式等。其二,培养专门人才的敏锐洞察能力。信息时代,影响作战构想的各种因素不断发展变化,作战构想人员必须具有敏锐的洞察力,科学分析各类情报信息,灵活应对各种情况变化,及时充实到作战构想之中。其三,提高专门人才的构想执行能力。信息化条件下,从作战构想到作战行动的距离明显缩短,需要作战构想人员把构想“编译”成行动,以及解决其中存在问题的能力,才能把构想真正搬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