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政府对外网络干涉政策评析
来源:现代国际关系杂志 更新时间:2014-06-16

  “斯诺登事件”以及“棱镜计划”(PRISM)的曝光使奥巴马政府在全球范围的网络行为备受瞩目,也让各国政府和民众意识到美国不再仅仅将网络视为维系信息优势的媒介平台,而是已将网络行动的触角渗透到他国内部。美对外网络干涉政策及其动因是什么?如何进行网络干涉?其实质与影响如何?本文拟对这些问题进行梳理与探讨。

  一、美国网络干涉政策及其动因

  所谓网络干涉,是指利用与网络有关的手段或行动干涉其他国家的政治事务、舆论导向和意识形态。奥巴马上台后,除了重视网络安全和网络反恐之外,还将网络的功能加以拓展,将之作为对外政策的新工具,并试图利用网络干涉他国,从而实现美国的战略目标。正如麦克阿瑟基金会、微软公司和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支持的一项研究所指出的,“以网络攻击为基础的行动可以被用来影响选举,煽动政治派别之间的冲突,骚扰不喜欢的领导人或者实体,或者转移金钱”。①为了推行网络干涉政策,奥巴马将网络问题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从制度层面将其重要地位确定下来。2009年5月,奥巴马在白宫设立“网络安全办公室”,任命“网络安全协调员”,直接对总统负责。同年6月23日,美国国防部宣布正式成立网络战司令部,协调军队内部各部门和机构的网络战行动,进行统一管理,保护美国网络安全,并整合提升对别国进行网络攻击的能力。该司令部于2010年5月正式启动运行,并计划在2030年完成网络战部队的组建。

  在奥巴马政府网络干涉政策形成过程中,时任国务卿希拉里扮演了重要角色。她的多次演讲清晰地反映了基于“网络自由”的干涉思维。2009年11月3日,希拉里出席在摩洛哥举行的“未来论坛”并发表关于“公民社会2.0”演讲,提出美国要帮助世界各地的草根组织提高利用网络等电子技术的能力,以更有效地表达诉求、相互联络并巩固组织,具体举措包括帮助它们建立网站和博客,发动短信攻势,建立网上社区,以及教会它们如何利用社交网络策划运动。②2010年1月21日,希拉里在华盛顿新闻博物馆发表演讲,阐述关于“网络自由”的主张,并将推广网络自由的外交行动称为“21世纪治国方略”。她以带有冷战色彩的语气指责一些国家控制互联网自由的行为是在修筑虚拟世界的“柏林墙”。摩尔多瓦和伊朗的局势让她更加坚信网络干涉的作用。她表示,在这两个国家的网络动员促使网民对选举结果表达抗议,促进了民主进程,美国政府将为那些受到审查的人提供资金、技术和培训帮助,让他们安全上网。③2011年2月15日,希拉里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发表演讲,将言论、集会和结社自由并称为“连接的自由”,公开指责别国国内的网络政治,比如批评缅甸政府限制独立新闻网站、批评伊朗政府封锁反对派网站。她提出,那些利用审查和技术过滤、限制网络自由的政府要么会坍塌,要么会为网络镇压付出代价;美国的驻外使馆和使团已成为在当地推动网络自由的重要力量;美国政府将投入2000万美元用于支持技术人员和网络活跃分子,以让他们对抗当地政府的网络管制。④

  尽管出于道德和国家形象的考虑,美国政府没有将对外网络干涉政策明确写入战略规划和政府报告,但在已有相关政府文件中依然可见端倪。事实上,网络干涉已成为美国网络外交一条隐藏的主线。2010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指出,互联网、无线网络、移动智能手机等新技术的出现为促进民主和人权提供了新机遇。⑤2011年5月16日,由奥巴马亲自作序的《网络空间国际战略》出台。这份战略报告提出:许多国家限制信息自由流动,或者利用互联网镇压异见者或抗议活动,美国政府将与相关组织合作,保护互联网的自由和开放性;美国政府将推动全球各国公民通过互联网自由表达言论,监督选举,组织社会运动或者政治运动,并使一些国家的互联网企业免受当局的行政干预,确保那些持异见的公民社会活动者、记者和人权倡议者自由使用互联网。⑥2011年5月19日,奥巴马发表关于美国对中东和北非政策的讲话,提出美国致力于在中东和北非推动民主过渡和政治变革,这一地区的青年人通过手机和社交网络组织起来,政府的镇压不再有效,专制暴政必然倒台;政府的合法性取决于公民的知情权,美国政府必须支持互联网的自由开放,保护记者和博客作者的话语权。⑦2011年7月14日,美国国防部发布《国防部网络空间行动战略》,提出“国防部的国际行动将支持美国的《网络空间国际战略》以及美国总统在基本自由、隐私和信息自由流动方面的承诺”。⑧

  奥巴马第二任期以来,美国政府希望将网络力量再次整合改进,以服务于美国的外交目标。新任国务卿克里启用奥巴马上任之初的网络竞选精英以及白宫电子技术革新方面的人才,以让美国政府能够影响外国公众。⑨2013年12月3日,美国与爱沙尼亚签署关于网络伙伴关系的声明,提出两国在网络安全与网络自由方面开展合作,爱沙尼亚作为“自由在线联盟”(Freedom Online Coalition)的现任主席国,将与美国一起推广网络自由。⑩

  奥巴马政府之所以将对网络的运用拓展到对外干涉层面,主要缘于以下几方面因素。首先,小布什时期的反恐战争给奥巴马政府遗留了沉重的财政负担,而互联网提供了一种成本低廉的干涉他国和改造他国的新手段。其次,美国政府长期信奉自由主义价值观,相信信息自由化时代的互联网能够促成政治上的民主化和自由化,相信全球化时代的网络连接能使威权体制转向所谓的终结型(end-state)多元政治国家。(11)第三,美国在全球互联网体系中的主导地位为其实施对外网络干涉提供了条件。美国拥有网络空间的绝对技术优势和话语垄断,而且美国拥有众多全球性的网络公司,政府可以与它们开展合作。曾经担任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司司长的国际关系学者安尼-玛丽·斯劳特(Anne-Marie Slaughter)认为,在21世纪,美国在网络领域拥有超群的实力,这能够重振美国的权力,重塑其全球目标。(12)第四,互联网在全球范围日益普及,网络化的生活方式深入人心,基于网络平台的政治渗透很容易发挥作用,尤其对于容易被激进观点和情绪诱导的青年人来说更是如此。西亚北非国家的政局动荡证明了这一点。最后,社交网站等网络新媒体的出现使公民个体以及非政府和次政府实体都成为信息的发布者和传播者,局部事件可以瞬间演变成影响外交进程的重大事件。正如约瑟夫·奈(Joseph Nye)所指出的,在外交政策制定过程中,应当重视互联网平台对个人、非政府组织以及软实力作用的强化,因为政府所面临的竞争并不完全来自其他国家的政府,而是来自新媒体、公司、非政府组织、政府间国际组织和科学共同体网络。(13)

  二、美国实施对外网络干涉政策的手段

  奥巴马政府的网络干涉政策主要由国务院和国防部负责实施。另外,通过开展全民网络外交,大批美国官员、学者和公民社会组织参与到美国政府领导下的价值观网络推广和意识形态渗透行动之中,外交、军事、传媒和法律等手段都被充分整合利用,从而形成了从宏观到微观的多层次、多渠道网络干涉手段。第一,通过“公共外交”、“网络水军”、“病毒式视频”或传播谣言等方式扰乱舆论,干涉对象国的政治稳定,颠覆其政权。截至2013年8月,美国国务院已经拥有超过300个Twitter账户、400多个Facebook主页和180个YouTube频道。(14)目前整个国务院的网络公共外交团队由150名国务院雇员和900名海外专家组成,形成了政府与民众接触的庞大平台。(15)2011年3月17日,英国《卫报》曾揭露美国军方正在研制能操纵社交网络的软件,构建“网络水军”,一名美国军人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拥有10个“马甲”,以各种虚假身份出现在网络上,影响网上对话,在其他国家的网站上对抗极端势力的言论和宣传,创造更加“亲美”的网络舆论。(16)美国国务院对“病毒式视频”非常重视,通过某种视频在Youtube等网站上以极快速度传播,发挥政治影响力。(17)利用这些平台、软件和传播介质,美国政府在网络上制造和传播谣言,直接威胁别国的政权稳定,如在伊朗政局动荡中,美国的网络干涉就发挥了直接的推动作用。

  第二,培植美国政府代言人,按照美国意志塑造网上舆论导向和议程设置,进而发挥组织动员的作用。美国国务院设立了一个“穆斯林共同体特别代表”的职位,将其作为美国国务院的网络代言人和美国价值观的化身,其职责就是接触穆斯林世界的网络。国务院一项网络工作就是说服更多的穆斯林网络活跃分子支持国务院这一特别代表,使特别代表获得大量追随者。(18)将“特别代表”推向前台并将其打造成具有特殊影响力的网络明星之后,特别代表所关注的议题就更容易成为网络空间的热门话题,从而在社交网络中发挥塑造网络舆论的作用,同时在需要时可以动员其追随者共同开展行动。

  第三,通过非政府组织和基金会,培训网络力量,拉拢“意见领袖”,推动对象国反政府街头革命的发生。2013年1月,法国出版的一份研究报告表明,美国通过美国国际开发署、国家民主基金会、国际共和学院、全国国际事务民主研究会、自由之家和开放社会学院等非政府组织和基金会推动“阿拉伯之春”的发生,这些组织通过培训网络高手,形成“网络阿拉伯联盟”,向阿拉伯国家进行民主渗透,介入阿拉伯国家的街头革命。例如,这些组织培养埃及网络高手,并且教会他们掌握非暴力街头斗争的手段和策略。(19)在社交网络运用方面,美国国务院官员在2013年1月的一次演讲中公开承认,国务院“中东伙伴计划”(MEPI)已帮助培训了1500名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和活跃分子。(20)美国务院的网络触角不仅仅限于中东地区,国务院官员还在各种社交网络上寻找那些可能开展合作的“意见领袖”,在直接接触这些“意见领袖”并说服其为美国政府服务之后,向他们提供各种形式的支持,并在关键节点向他们发号施令,引导其共同发力,最终将网上运动转化为线下声势浩大的反政府游行示威活动。

  第四,借助美国网络公司在硬件软件方面的优势地位,干涉对象国的网络主权,甚至侵犯对象国国民的隐私。美国国务院曾组织Twitter等多家网络公司负责人以促进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为名到伊拉克考察,实际目的是大力在伊拉克推广Twitter。2013年初,美国驻的黎波里大使馆与微软等公司签订备忘录,启动“利比亚全民网络”项目,在的黎波里公共场所和学校建立无线网络。(21)“斯诺登事件”使“棱镜”项目进入公众视野,谷歌、雅虎、微软和Facebook等网站的服务器成为美国政府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美国政府借此进行全球范围的监控活动。被斯诺登揭开内幕的“X关键得分”(X key score)计划,更是通过在全球的150个站点和700台服务器展开全球性网络监控,严重干涉别国主权,威胁别国的信息安全,使各国公民的网络隐私受到侵犯。

  第五,向对象国反政府组织提供技术支持,使其突破网络管制、逃避网络审查和网络过滤向政府发起网络攻势。2013年5月7~8日,叙利亚国内互联网发生断网事故,反政府分子却并未受到影响,美国政府提供的先进网络通信技术让他们得以正常开展军事行动。(22)美国国务院在伊朗、叙利亚和利比亚建立了秘密的无线网,使这些国家的持异见者能突破政府的网络封锁。(23)2013年美国广播理事会下属的反网络审查处(IAC)获得910万美元的财政预算支持,用于帮助其他国家的异见者绕过政府的审查和监督,比如帮助开发突破政府信息管控的安卓软件,以及在古巴建立基于短信的社交网络等。(24)

  第六,利用有关网络问题的美国国内法干涉对象国内政。美国政府惯用的干涉手段就是将别国事务纳入本国立法进程,为其干涉行动披上“合法性”和“正当性”外衣,在网络干涉问题上也是如此。“伊朗受害者审查法案”中的一项措施就是由美国财政部支持设立总额达2千万美元的基金,由美国务院负责管理运作,用于支持伊朗人在互联网和其他电子媒介的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具体方法包括开发社交网站的波斯语版本,采取措施应对伊朗政府控制网络以及干扰手机网络或短信系统的行为,促进美国人和伊朗人之间的网上交流,等等。(25)

  第七,以“网络自由”为名,诋毁对象国的国际形象,指责和干涉对象国的网络管理活动。包括美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都对网络实行管控,但美国却不断在网络管控问题上向其他国家发难。2012年11月,美国政府以限制互联网使用为由,对伊朗通信部部长和一些软件公司实施制裁,致使这些软件公司及其负责人因为监控网上信息和阻止用户使用Facebook和Youtube而遭到制裁。(26)2013年8月,美国政府联合谷歌和Facebook指责越南政府7月颁布的第72号法令禁止在网络上散布反政府和威胁国家安全的言论。在该法令起草阶段,美国驻河内大使馆的官员就与互联网公司一起向越南政府施压,迫使越南政府放弃了一些更加严厉的措施。(27)2013年8月26日,美国政府还联合其他国家以“自由在线联盟”名义就第72号令问题向越南政府施压,指责越南政府违反人权领域的国际公约,破坏基本网络自由。(28)美国政府这种行为除了意在强制其他国家按其要求进行“改造”之外,也是试图在全球范围内扮演一种“道德审判官”的角色,在国际舆论中炒作某些事件,抹黑别国的国际形象,打乱别国网络和信息管理的正常日程,将自身打造成网络事务中值得模仿的所谓“范例”。

  三、美国网络干涉政策的实质及影响

  美国网络干涉政策的实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维持网络空间霸权。美国控制着全球互联网的主根服务器和信息流节点,掌握全球互联网管理规则的主导权,拥有无可匹敌的网络传媒实力。但是奥巴马政府并未满足于这些优势,而是通过网络干涉在网络的外交运用方面赢得先机和垄断权,将网络干涉从点到面逐渐铺开,形成宏大的全球网络控制体系,巩固美国网络霸权。第二,主导全球网络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进一步推广美国的普世价值。通过网络干涉,美国政府将具体的公民个体作为对象,进行价值观渗透和灌输,培养亲美倾向,提升美国的软实力和国际声望。第三,推动所谓民主化进程,改造或颠覆他国政权,触发“颜色革命”。对于美国政府来说,“阿拉伯之春”是一场受计算机影响的后冷战时代的无形战争。(29)有学者直截了当地指出,美国政府在网络问题上大做文章,导致其他国家更加坚信“网络自由”是美国为执行帝国主义政策而植入的一个“木马”,“网络自由”更像是通过网络空间渠道推翻别国政权。(30)

  美国的对外网络干涉政策引发了一系列后果,影响着网络空间的未来发展和各国网络政策。首先,美国政府为了自身战略利益,通过网络随意干涉他国事务,使网络世界变得更加混乱;美刻意扰乱他国网络舆论和制造政治动荡的政策和行为使地区稳定受到更大挑战。一些国家和非政府组织可能模仿美国,从而使网络空间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失序。其次,美国的网络干涉政策更加暴露了美国在网络问题上的“双重标准”,加剧网络空间的不公平现象。美国对敌对国家和盟国持完全不同的双重标准,所谓的“网络自由”无法实现。(31)奥巴马政府一方面要求其他国家网络透明,另一方面却全力查处维基解密事件。美国这种做法遭到诸多批评。(32)第三,美国的网络干涉政策严重侵犯他国主权和公民隐私,引发国际争端。美国不再占据网络领域的“道德高地”,世界各国意识到所谓的“网络自由”只不过是美国实现狭隘国家利益的借口。作为盟友的德国和法国,对美国的网络监控行为深为不满,法国甚至威胁要暂停欧美自由贸易协定谈判。在一些美国人看来,“斯诺登事件”让他们认识到政府以反恐为由进行的无限制监控侵犯了公民言论、集会和宗教自由。(33)其他国家更加警惕美国的所谓“网络自由”观念,并采取措施开发国内社交媒体资源,以取代美国网络媒介。最后,美国的网络干涉激化了国家间在网络信息领域的矛盾,导致“网权力”的争夺更加白热化,也直接引发了世界范围的网络军备竞赛,使全球网络治理面临更大的挑战。

  注释:

  ①William A. Owens, Kenneth W. Dam, and Herbert S. Lin, eds., Technology, Policy, Law, and Ethics Regarding U. S. Acquisition and Use of Cyberattack Capabilities, Washington, D. C.: The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2009, p. 21.

  ②“Secretary Clinton Announces Civil Society 2.0 Initiative to Build Capacity of Grassroots Organizations”, November 3, 2009, http://www.state.gov/r/pa/prs/ps/2009/nov/131234.htm.(上网时间:2013年10月2日)

  ③Hillary Clinton, “Remarks on Internet Freedom”, January 21, 2010, 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0/01/135519.htm.(上网时间:2013年8月12日)

  ④Hillary Clinton, “Internet Rights and Wrongs: Choices & Challenges in a Networked World”, February 15, 2011, 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1/02/156619.htm.(上网时间:2013年9月20日)

  ⑤“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May 2010, 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rss_viewer/national_security_strategy.pdf.(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⑥“International Strategy for Cyberspace: Prosperity, Security, and Openness in a Networked World”, May 2011, 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rss_viewer/international_strategy_for_cyberspace.pdf.(上网时间:2013年10月2日)

  ⑦“Obama's Speech on U. S. Policies it Middle East and North Africa”, May 19, 2011, http://iipdigital.usembassy.gov/st/english/texttrans/2011/05/20110519124857su0.5616201.html#axzz2mBYdfkup.(上网时间:2013年10月2日)

  ⑧“Department of Defense Strategy for Operating in Cyberspace”, July 2011, http://www.defense.gov/news/d20110714cyber.pdf.(上网时间:2013年10月9日)

  ⑨Philip Rucker, “Obama's Officials to Revamp Digital Diplomacy at State Department”, September 19, 2013, http://articles.washingtonpost.com/2013-09-19/politics/42215028_1_diplomacy-maconphillips-radio-show.(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⑩“The United States and Estonia: Partners in Cyber Security and Internet Freedom”, December 3, 2013, http://www.state.gov/r/pa/prs/ps/2013/218234.htm.(上网时间:2013年10月9日)

  (11)Thomas P. M. Barnett, “In Globalized World, Time Is on America's Side”, World Politics Review, April 23, 2012.

  (12)Anne-Marie Slaughter, “America's Edge: Power in the Networked Century”, Foreign Affairs, January/February 2009, Vol. 88, Issue 1, p. 113.

  (13)Joseph S. Nye, Jr., “The Information Revolution and American Soft Power”, Asia-Pacific Review, Vol. 9, No. 1, 2002, pp. 68-69.

  (14)“Diplomacy in the Digital Age: How Twitter, Facebook have Changed Statecraft”, August 29, 2013, http://www.scmp.com/lifestyle/technology/article/1066424/diplomacy-digital-age-how-twitter-facebook-have-changed.(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15)Elena Chernenko, “Digital Diplomacy: Threat or Opportunity?” March 14, 2013, http://rbth.ru/international/2013/03/14/digital_diplomacy_threat_or_opportunity_23865.html.(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16)Nick Fielding and Ian Cobain, “Revealed: US Spy Operation that Manipulates Social Media”, The Guardian, March 17, 2011.

  (17)Jesse Lichtenstein, “Digital Diplomacy”, New York Times Magazine, July 18, 2010, pp. 26-27.

  (18)Jesse Lichtenstein, “Digital Diplomacy”, New York Times Magazine, July 18, 2010, p. 29.

  (19)“美国是‘阿拉伯之春’的背后推手”,《光明日报》,2013年1月10日。

  (20)Tara Sonenshine, “Public Diplomacy in a Changing Middle East”, January 16, 2013, http://www.state.gov/r/remarks/2013/202945.htm.(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5日)

  (21)“'Internet for All-Libya' to be Launched Soon”, March 1, 2013, http://www.tripolipost.com/articledetail.asp?c=1&i=9706.(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5日)

  (22)“Internet Down in Syria: Who Did It?” http://www.examiner.com/article/internet-down-syria-who-did-it.(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23)James Glanz and John Markoff, “US Funds Secret 'Internet in a Suitcase' for Dissidents”, New York Times, June 13, 2011.

  (24)Patricia Moloney Figliola, “Promoting Global Internet Freedom: Policy and Technology”, October 22, 2013, www.fpc.state.gov/documents/organization/166789.pdf.(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5日)

  (25)“Victims of Iranian Censorship Act”, http://mountainrunner.us/files/congress/VOICE_Act_FY2010.pdf.(上网时间:2013年10月9日)

  (26)“US Sanctions Iran over Internet, Media Censorship”, November 10, 2012, http://www.thenews.com.pk/Todays-News-1-142151-US-sanctions-Iran-over-Internet-media-censorship.(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5日)

  (27)Chris Brummitt, “US Criticizes Vietnam New Internet Control Decree”, August 6, 2013, http://bigstory.ap.org/article/us-criticizes-vietnam-new-internet-control-decree.(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0日)

  (28)Marie Harf, “Freedom Online Coalition Joint Statement on the Socialist Republic of Vietnam's Decree 72”, http://www.state.gov/r/pa/prs/ps/2013/08/213505.htm.(上网时间:2013年10月15日)

  (29)Sascha Meinrath and Marvin Ammori, “Internet Freedom and the Role of an Informed Citizenry at the Dawn of the Information Age”, Emory International Law Review, 2012, Vol. 26, Issue 2, pp. 924-929.

  (30)Evgeny Morozov, “Freedom.gov”, Foreign Policy, January/February 2011, Issue 184, pp. 34-35.

  (31)Clay Shirky, “Netizens Unite”, Foreign Policy, March/April 2011, Issue 185, pp. 15-16.

  (32)Eric R. Sterner, “The Folly of Internet Freedom”, The New Atlantis, Summer 2011, Vol. 32, pp. 138-139.

  (33)Rogette Nicole Harris, “Hero or Traitor, Snowden Makes Us Think about Privacy vs. Security”, August 23, 2013, http://www.pennlive.com/opinion/index.ssf/2013/08/hero_or_traitor_snowden_makes_us_think_about_privacy_vs_security_rogette_harris.html.(上网时间:2013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