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东方网文化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朱琪先生
这个世纪的起初15年,中国被一个叫互联网的东西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这个世纪的起初15年,36岁的朱琪从一个互联网第一线的新闻媒体人,一步步转型为文化产业第一线的经营管理者。在“互联网+”的趋势下,他不断探索国有体制内混合资本文化企业的跨界发展之路,开创了上海市文化创意产业公共信息服务的先河,创办了中国首个艺术品收藏领域的一站式融合媒介平台,开拓了中国与朝鲜两国艺术交流及跨境文化贸易的新局面。如今的他,是上海东方网文化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用他的话说,当下的自己是个站在互联网时代黎明中的文化商人。
朱琪在15年前就加入了东方网,那时中国的互联网刚起步,东方网也刚成立。在东方网朱琪从实习生做起,15年来他做过编辑记者、访谈论坛、内参外联、行政管理、市场经营,把媒体中的各个岗位轮了个遍……如今,他所在的公司在国资和民营双重资本背景下,又玩起了文化产业和艺术品市场。一连串在上海响当当的品牌都出自他和他的小伙伴之手:上海市文化创意产业公共信息服务平台——东方文创网、上海市艺术展公共信息服务平台——东方艺展网、上海文化信息服务平台——文化动力网、国内首本融合媒介杂志和上海首本艺术品收藏类月刊——《东方藏品》、国内首个藏品流通O2O一站式服务平台——东方藏品网、上海首个国资背景的画廊机构——东方艺廊、中国首个朝鲜艺术研究和推广机构——中朝艺术交流中心、中国首个朝鲜艺术的注册品牌——“朝画夕识”……
左手文化、右手艺术、一边媒体、一边互联网,跨界的朱琪对“互联网+”背景下的文化产业有着自己的看法。一次有趣的对话从“互联网思维”、“文化产业热潮”这些热门的字眼开始。
“互联网思维”:现在讨论为时尚早
“互联网思维不是互联网上的思维,也不是互联网的思维,而是互联网时代的思维;从这个角度讲,刚刚站在互联网时代黎明中的我们,现在讨论互联网思维,为时尚早”。朱琪认为,当下的中国和世界正在经历一次历史性的“改朝换代”,一个全新的互联网时代正在逐步替换折腾了两百年的工业时代。
互联网从起初“被对立、被审视、被监管”的“舆论阵地”,逐渐被普遍认同为一种放之四海皆准的技术手段和行为能力。这种手段和能力不断自发性地介入并改造原有工业时代的各个社会领域和经济领域,引发生产方式、生产关系、生产要素的重新建构,从而一步步重组为新的组织结构和产业生态,转化为新的思维模式和群体意识。这个过程先后席卷了各个领域,中国这20年来相继经历了互联网+黄页=门户网站、互联网+传媒=网络媒体、互联网+商业=电商网站、互联网+政务=电子政务、互联网+通讯=即时通讯、互联网+出版=博客微博、互联网+游戏=网络游戏、互联网+社交=论坛微信、互联网+金融=P2P众筹……互联网已经渗透到当下时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个新的名词“互联网+”成为从民间到政府再到民间的普遍共识。
朱琪认为,互联网时代的初期阶段是一个“对工业时代全面互联网化”的进程,这个进程始于民间,兴于产业,始终影响着政府;这个进程在经历了最初不强烈的旧时代抵制后,正在不断庞大的互联网原生代人群和不断完善的政府政策这双重助力下,全方位加速度地推进着。可以预见,一个没有互联网企业的互联网时代,一个全民互联网化的互联网社会,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现在时”。
朱琪觉得互联网思维本质是在互联网时代日益发展成熟过程中,逐渐形成并不断完善的主流思维模式和群体意识,一定是后发性、约定俗成的思维共识。它既不等同于互联网上的行为思维,比如共享免费;又不等同于互联网企业的商业思维,比如客户至上、体验为王、创新专注。目前社会上教导人的所谓互联网思维,各种流行版本多则上百条,少则十来条,根本上都是混淆了这一概念,充其量只是人们初识互联网后,混杂了工业时代甚至此前农业时代传统经验,杂糅出的零散体会。互联网思维是什么?盖棺定论为时过早,究其本源可依稀预判出两条脉络一条叫“抱团去中心”,第二条叫“对接做中介”。因为原来的工业时代的组织生产方式是树状结构层级式的,把不规则的变成规则的,通过标准化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形成大产业。这是工业时代的特点,互联网时代则完全颠覆了这套玩法,它找不到工业时代树状结构的那个根,不知道中心在哪里,而是靠“链接”——无限可能的互联,这种链接包括:点对点对点的无限链接+全面信息化的超链接,靠网聚人的力量来组织生产,这就是“抱团去中心”。另一方面,在互联网时代,所有的专业机构都在做一件事——中介。百度是人和信息的中介,淘宝是物和物的中介,腾讯是人和人的中介,这就是“对接做中介”。
“文化产业热潮”:趋之若鹜、乏善可陈
基于对互联网时代和思维的理解,朱琪对于“互联网+”背景下的文化产业有着清醒的认识。文化产业是一个产业集群,不消耗传统产业资源,又基于版权运营。文化产业的参与者往往不需要层级的配合,自己就能扮演起产业链上的各个角色,不再依赖传统工业时代的流水线式资源配置,完全匹配了互联网时代的根本变化:个体崛起,所以能够抱团去中心。同时,因为提供的服务是具有版权保护,需要第三方的对接,就孕育了中介。文化产业的这两个属性,恰与互联网思维的两条脉络相符,所以互联网时代的文化产业一定大发展,朱琪相信自己是在顺势而为。
关于对文化产业的政府推动,朱琪的观点是少给钱、少规划,让市场自发生长,锻炼文化企业本身的狼性。即便是对于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老瓶颈——知识产权保护问题,朱琪的观点也有些另类。他认为版权保护的根本问题不在法律上,而在意识上,其核心是大家对版权的尊重、对人的尊重。“这个问题可能要到下一代人才能解决,因为对于人本的尊重,是基于物质条件的。当人们不再为了生计而努力,不在追求生活的意义,而是生活的意思,尊重别人把生活过得有意思的做法,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尊重版权,尊重他人生活的内容”。
朱琪对文化产业在未来十年的发展前景非常看好,因为文化产业具有不标准不量化的特性,充满想象空间,也可以起到对资本、对热钱的锁定作用。谈及文化产业中最热门的“文化与资本对接”,朱琪用“趋之若鹜、乏善可陈”这八个字来概括。他认为,资本习惯跟着价值风标追逐,文化的价值判定素来是件非标的事。文化产品的增值也同样必须有依据,凭白暴涨的不是假象就是泡沫。相比二级市场的流通,朱琪更倾向于一级市场文化产品生产建设领域的资本介入,这是个需要沉下心,耐性子,有魄力,考眼光的蓝海。用他的话说,面对文化产业这只兔子,资本是魔术棒,但不是魔法棒。
谈到上海的文化产业,朱琪用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头重脚轻根底浅”。相比北京讲求中心的宫墙文化,他觉得上海是典型的码头文化。码头因为流通而形成,注重视野,充满海洋文化的特征;宫墙因为根基而稳固,注重权势,充满陆地文化的特点。“头重”是指上海的国际化视野,装了个具备全球眼光的大脑袋;“脚轻”是指上海不厚重的本地积淀,配了双不陷入历史泥土的嫩脚丫;“根底浅”是指上海的文化一直都没凝固,一直都在流动和变化中,因此也一直在不断地包容和扩展,充满了生机。朱琪认为,上海的文化产业就是要理直气壮地在螺丝壳里做道场,在共同的契约精神下各自精打细算地生长;上海的文化产业就是要做好中国对接世界的码头,把中国的东西重新融合包装推出去,把世界的东西重新融合包装引进来;上海的文化产业就是要玩各种形态的创业,大象无形,上海的文化产业充满了无限想象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