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深化数字政府建设丨加快构建数据驱动的现代政府治理新范式

近日，浙江省人民政府正式发布《关于深化数字政府建设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系统阐述了以数字化改革为牵引，运用数字技术全方位、系统性重塑政府治理方式、流程、手段、工具的关键领域和具体任务。《实施意见》特别突出了“平台+大脑”数据底座的支撑作用，强调应构建开放共享的数据资源体系、智能高效的应用支撑体系和集约可靠的云网基础设施体系。这一论述，表明数据驱动已经成为浙江省数字政府建设的关键先发优势，数据要素是助力政府职能履行、引领驱动数字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必要基础。
数据驱动是数字时代各级政府提高履职能力的重要支撑。在“互联网+政务服务”的早期发展阶段，浙江就明确提出要“让数据跑代替老百姓跑”，极大推动了政务数据共享，显著降低了民众办事成本。近年来，浙江省以数字化改革为契机，推动一体化智能化公共数据平台建设，在国内率先通过《公共数据条例》，着力破除公共数据跨组织边界流通、共享的制度和技术壁垒。大规模公共数据汇聚为浙江探索运用真实世界行政数据开展政府治理提供了重要支撑。如省发展改革委推出浙里营商环境“无感监测”应用，以在线全量监测的行政数据取代传统抽样调查的样本数据，使行政部门能以更低成本、更快速度获得更加真实的营商环境信息，标志着数字时代政府治理方式的重要变革。
本次发布的《实施意见》从助力政府职能改变、助推数字浙江发展等两个层面进一步阐释了数据赋能政府治理变革的实现路径。
一是从政府职能履行来看，《实施意见》不仅突出了实时数据感知、监测预防预警在经济调节、市场监管、公共服务、社会管理、生态环境保护和政府运行中的积极作用，更明确提出要“探索形成用数据说话的循证决策机制”。循证决策是指政府基于真实世界的海量数据客观、准确评估各项公共政策的实际效果，并据此改善政策设计的决策方式。循证决策对于实现可持续和高质量经济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举例来说，政府可以通过汇聚来自自然资源部门、生态环境部门、税务部门和发改部门等的多种行政数据，精确计算各类土地的经济产值和能源消耗，精准研判公共政策效果，持续提高稀缺资源配置效率。
二是从助推数字浙江发展来看，《实施意见》明确把数据驱动作为数字时代政府引领驱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抓手。在数字时代，海量公共数据是政府履职的重要支撑，也是数字经济、数字社会发展的关键生产要素。各级政府可以通过恰当供给公共数据助推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更重要的是，政府不仅可以是数据供给者，还可以是数据共享、应用的治理规则供给者，通过发挥元治理（治理的治理）者的作用，促成各类市场、社会主体在法治框架下有序合作。这种规则可以是规范性的，如《实施意见》要求以“浙江公平在线”为牵引深化平台经济数字治理，提升“以网管网、以算法对算法”的数字化监管能力；这种规则也可以是建设性的，如浙江省卫健委构建的“浙医互认”平台，有效促成了省内二甲以上医院和独立第三方医学检测机构之间的医学检查检验结果区域互联互通互认。
加快构建数据驱动的现代政府治理新范式，要求各级政府坚持以法治为准绳、以善治为目标，进一步巩固公共数据治理、人工智能应用的体制机制基础。一方面，数据具备赋能政府治理能力的重大潜力，但数据驱动的政府治理只有在法治框架内才能实现“以人民为中心”的善治目标。另一方面，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本身并不能够决定数字时代的政府治理绩效，政府的组织形式、制度体系和政策环境都会影响数据驱动的实际效果。要充分发挥数据驱动政府治理的潜力，各级政府要加强组织领导，建立有利于跨部门协同合作的工作协调机制和考核评价机制，充分发挥高等院校在提升干部数字素养、培养数字政府人才中的积极作用。
（作者系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社会治理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