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已成为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今年2月,我国“东数西算”工程全面正式启动,西部数字经济产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西部各省市早已在数字经济上有所布局,且发展侧重点各有不同。如重庆市借助原有的工业基础大力发展产业数字化,贵阳市大力发展数字产业化,而成都市则既有产业数字化也有数字产业化,同步发展且优势明显。
加快建设“数字中国”
西部成数字经济产业链关注焦点
数字经济几乎已经渗入每个人的日常生活。
小到居民在餐厅用手机点餐,大到工厂对生产线的数字化管理,数据资源已成为驱动经济发展的关键生产要素,数字经济正变得越来越重要。
事实上,在过去十年间,我国的数字经济迅猛发展,已多年稳居世界第二。
工业和信息化部统计测算数据显示,从2012年到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从11万亿元增长到超45万亿元,数字经济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由21.6%提升至39.8%。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西部在数字经济产业上早有发力,不乏规模超万亿元的省市。
中国信通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显示,2021年,有16个省市区的数字经济规模突破1万亿元,包括四川省、重庆市等。
↑截图自《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
到了今年2月,“东数西算”工程全面正式启动,计划在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成渝、贵州等地建设国家算力枢纽节点,并规划了张家口集群等10个国家数据中心集群。
所谓的“东数西算”,“数”指的是数据,“算”指的是算力(即对数据的处理能力)。如同农业时代的水利、工业时代的电力,算力已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生产力。
一时之间,西部成为了数字经济产业链上下关注的焦点之一。
“东数西算”是着力点
企业纷纷在西部成立公司或分部
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中国运筹学会企业运筹学分会副理事长周晓阳向红星资本局表示,数据中心涉及到存储数据、运算数据,所需的设备需要用地、用电。相对东部地区,西部地区在用地成本、电力成本上更具优势,且西部存在多种清洁能源,如风力、光伏、水力等。
“数字经济依赖于能源、通信和算力,尤其是数据中心耗能较高,而西部拥有大量的能源储备,西部的优势在于资源相对更便宜。”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对红星资本局说。
据华安证券研报的测算数据,从成本端来看,“东数西算”模式持续至2025年,可以直接节省超3000亿元的数据中心电力成本以及约1000亿元的土地成本。
事实上,红星资本局注意到,在“东数西算”工程启动前,就有数字经济型企业在西部设立分公司、分部或数据中心等,包括华为、腾讯和阿里巴巴等。
其中,上市公司富瀚微(300613.SZ)布局微电子产业,是一家无晶圆集成电路设计公司。财报显示,富瀚微在今年上半年的营收达11.64亿元,同比增长62.15%。归母净利润为2.42亿元,同比增长74.64%。
2020年,富瀚微在成都市成立了富瀚微电子(成都)有限公司(下称“富瀚微成都公司”)。
富瀚微成都公司研发部总监张卫华告诉红星资本局,这家子公司的定位为“研发”,富瀚微的高层考察过很多城市,最终决定设立在成都,主要是看中了成都的产业环境和西部人才。
“西部有很多高校,成都对西部地区的辐射力很强,我们在成都设立子公司做研发,其实希望能够在西部地区吸引一批人才。”张卫华对红星资本局说。
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专家:急需一批示范企业
一般来说,数字经济可以从两个维度来看,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其中,产业数字化可以理解为帮助传统产业向数字化转型。
以重庆忽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忽米科技”)为例,其运营的工业互联网平台是首批国家级工业互联网平台试点示范项目,帮助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忽米科技北碚公司总经理张小勇告诉红星资本局,“我们发现有些企业不关心自己的数字化、信息化程度有多高,他们只关心‘数字化后对我来说有什么效果’。所以我们不仅要让他们采集数据,还要让他们使用起来(了解到好处),通过数字去判断这些设备是否处在‘亚健康’状态,还能使用多长时间。”
周晓阳告诉红星资本局,目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困难主要有三个:①企业要信息化,需要投入资金购买传感器等硬件收集数据;②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相关人才;③中小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动力不强。
“资金和人力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更重要的是,很多中小企业都处在观望的状态,他们(数字化转型)的动力不强。”周晓阳建议称,现在急需建立一批示范企业,向中小企业展示数字化转型带来的好处。
张小勇表示,除了运营自己的平台外,忽米科技也会帮助其他行业的龙头企业、标杆企业搭建垂直化工业互联网平台,借助其龙头效应,争取让该行业的上下游企业都上云、上平台。
红星资本局了解到,忽米科技至今已服务3.87万家工业企业,连接99.2万台工业设备。
从两个维度推动数字经济
西部各地数字经济呈现不同特点
周晓阳告诉红星资本局,西部各省市的数字经济产业在发展中呈现出不同的特点。比如,重庆的工业基础较强,它的产业数字化是强于数字产业化的。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重庆市的工业门类比较齐全。我国有41个工业门类,重庆拥有39个。
“重庆在传统制造业的根基是比较厚重的。重庆发展数字经济,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是一条比较重要的路径,当地现在的做法也是朝打造‘智能制造’的方向去。”周晓阳说。
周晓阳认为,贵阳市则与重庆市截然相反。“贵阳的制造业弱,但它在数字产业化上提前迈了一步,当地有优势,并且主动承接了数据的存储、计算相关产业,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
据贵阳发布消息,截至2021年年底,贵阳市大数据企业突破5000家,数字经济产业集聚成势。
“成都比较全面,它在‘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上都比较有优势。”周晓阳举例称,成都市既存在如成飞等飞机制造业、汽车制造业作为基础,向数字化转型发力;同时,在数字产业化上,如游戏等产业也表现非常亮眼。
2021年,成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达2580.6亿元,占全市GDP比重13.0%,占四川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比重达64.3%。
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成都市的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达1382.6亿元,占全市GDP比重13.9%,占四川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比重达64.6%。
周晓阳还表示,西安市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上发展比较均衡。
“西安市实际上是最早设立人工智能计算中心的城市之一,而且,近几年秦创原项目孵化了大量的人工智能、大数据企业。西安市的高校较多,它在人才、产学研方面有优势,有些企业如华为在西安设立了研发中心。”周晓阳对红星资本局说。
据红星资本局不完全统计,从“985”“211”高校的数量上来看,重庆市、贵阳市、成都市和西安市分别有2所、1所、4所和7所。
西部发展数字经济潜力大
有地区开始探索本地解决之道
“西部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发展数字经济的潜力是比较大的。”周晓阳对红星资本局说。
张小勇告诉红星资本局,西部地区尤其是成渝两地的营商环境很好,而且有高校的人才加持。在“东数西算”工程全面正式启动的背景下,数字经济型企业会更多地来到西部,逐渐形成聚集效应,增强西部的数字经济产业优势。
周晓阳也认为,起家于东部的数字经济型企业来到西部设立分公司、研发中心等,是双向吸引。“这些企业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引领西部数字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甚至可以形成延伸产业链。这些企业也有自己的需求,来西部(享受)多方面的成本优势。”
不过,周晓阳指出,一花独放不是春,西部各省市不是以引进数字经济型龙头企业为目的,而是应考虑借助龙头企业进一步激发本地的数字经济活力、进一步壮大数字经济的产业集群。
“现在西部本地没有什么大型的数字经济龙头企业,但我关注到部分地区已经在探索解决之道了。”周晓阳称,据她关注,四川省已有国企率先发力,在数字经济领域投资一些项目。
张卫华也向红星资本局表示,任何一个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两件事,人才和资金。据他观察,在投向高新技术型企业的风险投资中,流向西部的资金比例在增长。“从这一趋势其实能看出来:西部发展数字经济的潜力非常充足,且前景非常广阔。”(红星资本局 记者杨佩雯)
原标题:《深度丨建设“数字中国”看西部:“东数西算”成着力点,两个维度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