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马亮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王敬波 
济南市行政审批服务局党组成员、副局长马学凯 
启东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党组书记、局长朱海荣 
中国建设银行重庆市分行智慧政务项目组组长刘新雨 

2022年12月23日，首届新京报数字政府论坛暨“2022数字政府建设优秀案例”发布在京举行。在当天举行的主题为“数字政府建设的效能与效果”圆桌论坛上，来自中国人民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济南市行政审批服务局、江苏省启东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和中国建设银行重庆市分行的专家学者及相关负责人围绕相关议题展开了讨论。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马亮主持了该论坛。

数字政府建设都是被实际问题逼出来的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推进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提高市域社会治理能力”。数字技术无疑是当前提高治理能力水平的重要手段。那么，这些年来数字政府的建设在提高治理能力水平和治理现代化方向已经有哪些具体的成果和经验，又发现哪些不足？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王敬波表示，数字政府发展到目前阶段取得了很多重大的成果，具体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数字化的治理平台已经普遍地建立。例如，各地建立的审批服务局，还有以12345为核心的行政服务大厅等等。

二是各类行政权力运行过程中，普遍应用了数据治理的方法。王敬波举例，“无论是从数据平台的建设，还是行政程序的完善和运用过程中，应该说数据治理都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三是大数据在我们的治理过程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显著。王敬波表示，在行政决策当中，很多部门都在运用非常大的样本数据来进行决策前的分析。

数字政府建设取得了许多成绩，济南市打造政务服务“智惠导服”就是一个典型。

济南市行政审批服务局党组成员、副局长马学凯在论坛上表示，当前，数字化浪潮方兴未艾，发展速度非常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近年来济南市加快构建从基础支撑、核心技术到行业应用较为完整的人工智能产业链，以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为核心手段，强化数字政府建设，助力治理能力水平和治理现代化全面提升。

据马学凯介绍，济南行政审批服务局负责全市的四级政府服务体系建设和规范运行，充分运用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手段，不断推进政务服务标准化、规范化、便利化，让企业群众的获得感和满意度持续提升。

除了济南，江苏省启东市城市内涝智慧决策平台也是一个典型案例。启东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党组书记、局长朱海荣表示，启东是县级市，各级部门都非常重视数字化和数字政府建设。南通市和启东市两级都成立了市域治理的现代化的指挥中心，统一牵头各个部门，各个属地推进数字化工作。

朱海荣表示，作为一个基层部门，他们从来没有要为了数字化而数字化，数字政府建设都是被实际问题逼出来的。问题导向、需求导向要求启东必须要从运用数字化和信息化的手段推进工作。

朱海荣举例，启东全市197个工地，最多的时候200多个工地，这么多的工地监管人员只有十多个人和几辆车，根本无法面面俱到。“所以我们开发了智慧工地的系统，所有的人进出工地，做到人脸识别、实名制。所有的塔吊、升降机等大型建筑机械全部实现监控，所以我们的数字政府建设都是逼出来的。”

中国建设银行重庆市分行“渝快办·渝悦生活”服务专区案例则是另一个代表。中国建设银行重庆市分行智慧政务项目组组长刘新雨表示，建设银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纵深推进智慧政务战略，以新金融行动不断增强服务国家建设能力。按照打造政务服务总门户、总平台、总枢纽的目标，聚焦放管服改革和互联网+政务服务，以金融科技夯实平台基础和以金融服务丰富应用场景，“渝快办”平台建设取得了一系列的“政务+金融”的成果和经验。

突破数字政府建设的瓶颈要深化行政体制改革

那么，当前数字政府建设存在哪些值得注意的突出问题，包括未来这些问题怎么解决，以及我们数字政府建设的发展趋势在哪里？

王敬波对此表示，数字政府建设是一个大的发展趋势，取得了很多成绩，不同的行业、不同的领域、不同的部门都有各自的积极探索。

同时，王敬波也指出，数字政府建设也面临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技术平台参与到政府的公共服务的运作过程中，法律地位没有明晰。二是在数据治理的过程中，因技术水平高低不同，面临算法黑箱和算法歧视问题。三是对于一些个案的处理，需要公务员运用自己的专业经验进行综合判断，如何能够进行很好的人机互动也是个问题。

针对这些问题，王敬波给出五个方面的建议。一是强化整体治理。王敬波表示，数字治理和传统的治理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扁平化，数字治理可以穿透官僚机制的多层级，可以解决部门的壁垒问题，横向打通，纵向穿透，整体治理就是要破除部门壁垒。

二是解决算法的合理性审查，实现公平性审查。王敬波认为，要在算法当中照顾到一些老年人的需求，对老年人要有特别的补救措施。

三是确保数据安全。在王敬波看来，大量的数据交由企业运作，这些数据怎么保证安全是个问题。“我们虽然也有法律保障，但是事实上实际操作中还有非常多的问题，政府对数据安全承担的监管责任要进一步强化。”

四是进一步地扩大数据服务的应用场景。王敬波表示，现在很多领域当中的数据治理仍然是停留在小部门的层面，仍然没有真正地发挥部门协同的作用。

此外，王敬波认为，因为算法不可控制，人为操作中有时候就会变成和看不见的AI斗法，所以还需要建立人机良好的交互互通，要给人以温暖。

马学凯表示，数字政府建设是一个系统化大工程，当前还面临数据不共享、系统不衔接、部门不协同、制度不完善、交互不畅通等五个方面的问题。马学凯认为，在数字政府建设过程中要考虑三思而后行，具体就是系统思维、闭环思路、换位思考。

同时，马学凯也认为，从当前的数字政府实践来看，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手段日益成熟，但是如果单纯依靠技术手段推进数字化政府建设，很快就会面临天花板和瓶颈期。如何突破数字政府建设的瓶颈，必须通过深化行政体制改革，创新改革思维，破除数字政府建设的制度藩篱，形成技术支撑、人才汇聚、法制健全、数据融通、监管到位、标准规范的共建共享合力，才能真正发挥数字政府建设的成效。

在朱海荣看来，地方政府在推进数字化政府的过程中，也有几个方面需要注意。首先是资金的制约和浪费。一方面是推进数字化和信息化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另一方面，一些地方存在着贪大求全，片面求好求快出现了盲目的投资现象。很多地方做一些智慧城市也有不切实际的地方，一些东西跟实际的工作存在脱节。

二是各个部门的数据都在各个部门的自己手中。如何把不同部门之间的数据打通，也面临着很多困难。除了这些，朱海荣也表示，很多的基层干部缺乏数字化方面的能力和意识，需要政府加强个人能力的培训。

刘新雨则认为，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水平直接影响到当地的数字政府建设进程。要更多向发达地区学习先进经验，不断提高业务、技术、数据融合发展的能力，跨越因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带来的“数字鸿沟”，打造泛在可及、智慧便捷、公平普惠的数字化服务体系。（记者 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