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已经正式步入“中度老龄化”社会，面对人口结构新变化与经济社会转型相交织的局面，如何开辟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之路，已成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核心关切。互助养老作为一种基于互惠原则的社会交换行为，是有效缓解“养老难”问题的重要手段，也是养老服务体系的有益补充。这一具有时代特色的新型养老模式，融合了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两大基本模式的优点，顺应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发展趋势，积极回应了中国式现代化所面临的问题。

2023年12月，民政部等多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加强养老服务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明确将社会工作者纳入养老服务领域的专业技术人才范畴。这标志着社会工作者在养老服务体系中的地位得到了确认和强化，体现了国家对社会工作者在养老服务中发挥专业作用的支持与期待。社会工作者通过他们的专业知识、技能和热情，为老年人提供个性化、全面的支持和服务，帮助他们保持尊严、享受高质量的晚年生活，同时积极参与养老服务体系的规划、管理和创新，为构建更加完善和人性化的养老服务模式贡献力量。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推进互助性养老服务”，在城乡社区中推进社区互助养老服务模式建设。此举旨在调动社区中的多元化社会力量，充分挖掘老年人自身价值，实现“变老为宝”，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需求，缓解社会养老压力，促进社会和谐。对应实践层面，我国已逐渐形成包括“互助幸福院”“时间银行”“党建+互助养老”“老年协会+社会组织”等多种互助  养老模式，这些模式因地制宜、成本低廉，一定程度满足了老年人的养老需求，为应对人口老龄化提供了有效解决方案。

社会工作者是从事社会工作服务且具有专业资质的人员，他们通过提供专业化服务、规范化管理和系统化倡导，在互助养老服务体系中发挥重要作用。结合当前主流互助养老模式，我们可以将其归纳为以下五方面。

第一，社会工作者是互助养老服务的宣传倡导者。互助养老模式的推广有赖于养老文化建设与居民理念的转变，社会工作者通过各类文化活动来影响社区居民，尤其是老年人对养老模式的认知，讲解互助养老的成功案例和理念，通过培训宣传互助养老的益处，营造互助共生的友好社区氛围，鼓励老年人及社区居民参与到互助养老服务中来。此外，社会工作者可以在提供服务过程中针对识别出的具有普遍性的问题，向相关政府部门提出建议，推动互助养老及相关政策的制定、修订和完善，确保互助养老服务在制度层面得到保障，实现资源的有效整合与优化。通过这种宣传倡导，社会工作者不仅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互助养老模式的普及，还能在政策层面为其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持。

第二，社会工作者是互助养老服务的行政管理者。互助养老服务通常依托于社会服务机构及其组织体系而展开，这需要对机构的人力和物力资源进行周密的配置和协调。社会工作者需要做好与互助养老服务相关的计划、组织、人事、协调与控制等一系列工作，确保各种资源的高效利用。志愿者管理是这一角色的核心内容之一，通过提供培训、促进交流和实施激励措施，社会工作者致力于加强互助养老志愿服务团队建设，提升志愿者服务意识和能力，推动志愿服务朝着更加专业化和规范化方向发展，这对于提高整体服务质量至关重要。

第三，社会工作者是互助养老服务中的评估者。社会工作者运用专业的评估知识和技术，帮助年长者全面了解自身在生理、心理和社会适应性等方面的状态，从而为他们是否参与互助养老提供科学决策依据。针对已经参与互助养老的老年人，社会工作者通过评估深入分析其具体需求，为设计和实施能够切实改善其生活质量的互助服务提供坚实基础。此外，社会工作者还协助有意愿和能力参与服务的低龄老人，通过评估帮助他们明确自己的服务意愿和能力，以确保其有效参与互助养老活动。评估互助养老服务的成效是社会工作者另一项核心职责，他们通过持续的评估和反馈，确保服务质量和效果，进而提升整体养老服务的水平和受助老人满意度。

第四，社会工作者是互助养老服务的资源链接者。资源链接是社会工作的重要功能，通过对社区资源的发掘、梳理和激活，可以将受助老人所需资源进行整合，以满足受助老人的各种需求。这一角色不仅要求社会工作者具备出色的资源整合能力，还需要积极协助老年人构建更加有效的支持网络，帮助他们顺利摆脱困境，实现自立自强。为了实现这些目标，社会工作者需要联络多个相关主体，包括各类福利事业机构、政府部门和社会组织等。他们努力奔走于这些机构之间，充当传播中介，将所需资源高效传递到有需要的老年人手中，确保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并发挥最大化效果。

第五，社会工作者是互助养老服务中的直接服务者。社会工作者利用“为老服务”的专业技术和方法，为老年人提供切实的支持和帮助。他们通过个案工作，运用专业的咨询辅导技巧，帮助老年人疏解不良情绪、改变偏差认知并巩固积极的行为方式，积极参与互助养老服务并从中受益；通过开展小组服务，为处于互助养老模式中的老年人搭建社交平台，使他们能够在理解和支持的氛围中自由表达内心的快乐和感受，排解老年人的不良情绪，舒缓心理压力，促进相互支持和理解，增强凝聚力。社会工作者还积极组织互助养老服务中的助人与受助老人参与社区活动，促进老年人社会支持网络的建立，增强他们的社会参与感、社区归属感和自我价值感。

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新征程中，构建多样化互助养老模式，是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举措。在新的发展格局下，要认真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中央关于社会工作的决策部署，进一步增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政治素养，提高他们的政治意识和责任感；优化和完善社会工作学科建设，加强社会工作人才培养质量，持续提升专业素养和服务能力；通过优化和健全社会工作人才评价机制，持续提高专业岗位吸引力。依托中国式现代化的制度优势，社会工作将持续提升专业化和职业化水平，积极参与互助养老服务的实施，为推进中国式养老服务作出独特贡献。

（作者系华东政法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