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改变,拓宽了发展视野;一个概念更换,撬开了心智枷锁。更新观念,离不开更新概念。在新军事变革中,我们需要适时采用新的概念,来展现新的发展思路。
持续发生的新军事变革虽然至今仍看不到彼岸,但清晰可见变革已经进入到一个新阶段。
这场新军事变革,是由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新技术革命引发的。上个世纪90年代,信息技术对军队的革命性影响,主要还停留于“建构”阶段,即在机械化军队的组织结构框架内进行信息技术嵌入、建网、联网、集成,实际上是用信息技术加强机械化、提升机械化。理论界常把这一阶段的变革,称之为军事领域里的变革,是推动军队信息化建设。当时,美陆军要建设的数字化师、数字化军,都是在原来机械化军队的结构内进行的。后来,美军汲取社会上一些大企业、跨国公司进行信息化的经验,改变了变革的思路。
以往的军事变革,都是先变革军事技术、武器装备,最后完成军事组织体制的变革,以适应新的作战方式。而信息化为标志的新军事变革,特别是后发之军,应当反过来进行。企业界的经验也是“先组织结构合理化,再自动化、信息化”。
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美国企业界进行信息化建设,只着眼于提高工作效率,虽有成效,但还谈不上变革。美福特汽车公司,曾花大笔金钱搞自动化,办公效率明显提高,如北美分公司的财务部,实现办公自动化后,人员由原来的500人减少到400人,公司领导自认为不错。后来,他们得知日本马自达汽车公司做同样的工作,一共只用了5个人。两者相对照,福特公司的领导大吃一惊。他们深入调查后发现,马自达公司从调整组织结构入手,先改变工作流程,再搞办公自动化。福特公司的财务制度、组织结构还是传统模式,造成许多无用功。后来,福特公司经过优化结构,再造业务流程,在此基础上搞办公自动化,公司财务员工压缩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
人类社会在发展中,存在一种“路径依赖”现象,即一个社会系统形成后,必将在实际运作中不断自我强化,以致后来人们改进它的种种尝试,都难以摆脱原有思路的影响。
另外,组织结构不改变,很难做出信息化的正确决策。通常,人们都是站在本单位、本部门谋划工作,形成了一种“职业官能症”。研究信息化首先是本单位的信息化,超出本单位的建设范围,领导视野就达不到了。致使出现新的“同构病”——大而全、小而全,你有我也有,不能互联、互通、互操作。对此,有人称之为“马铃薯效应”:一麻袋马铃薯,个个都发芽,个个自成小系统,自我封闭,互不相联。建这些系统,从局部来看可能合理,但从信息化的全局看可能并不科学、不合理。
外军在实践中认识到:要想信息化不走弯路,还应从理顺编制体制、调整指挥体系入手。否则,各级、各部门都忙着信息化,很可能现在动作愈快、投入愈多,将来一旦返工,造成的损失就愈大。
先组织结构合理化,在信息化,或者组织结构合理化与信息化一并考虑,同时进行,成了新军事变革的一种新共识。进入21世纪后,美军提出军队转型,标志着军事变革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这个阶段,信息技术从“建构”作用,转向“解构”作用。即:不是加强机械化,而是重组机械化。由此,军队信息化建设,转向了建设信息化军队;军事领域里的变革,转向真正的军事变革。
美军在理论准备阶段,曾设计出的未来军队是:传感器军,精确打击军,主导机动军,聚焦后勤军。在转型中,经过新的论证,提出美军重组的未来目标:全维战场感知军,精确火力打击军,高效指挥控制军,智能后勤保障军。
德国于2005年,提出了建设“新三军”设想,即:快速反应部队,常备作战部队,后勤支援部队。
去年底,俄军总参谋部完成了关于武装力量改革方案。俄军新一轮结构改革方案,取消了军兵种、军区和舰队,重新成立三个职能司令部和三个地区司令部。三个职能司令部是:战略核力量司令部、运输司令部、空天防御司令部。三个地区司令部是:西欧司令部、中亚司令部和远东司令部。
从总体上看,军队结构变革虽然各国都有自己的特色,但共同点是趋于综合、趋于一体化,传统的军兵种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信息化军队不只是技术,重要的是与新技术相联系的新的结构方式——最终还是结构决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