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五”期间,“数字城市”建设正成为我国各大城市的普遍追求:从“数字北京”、“数字上海”到“数字哈尔滨”、“数字长春”、“数字贵阳”……可以说,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正在对城市创新、城市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首先,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可视化为标志的数字城市,正在创造出一个广袤的、无边界约束的新城市空间。
农业时代的城市规模和需求水平较低,城乡差异不大。工业时代到来后,城市不仅给人们提供了便捷舒适的生活、交往空间,而且由于物流、人流、资金流、信息流向城市的聚集,城市空间的规模也不断扩展。在后工业社会,尤其是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城市规模继续扩展,迫切需要对城市发展空间的重构。城市空间的重构、城市新增长空间的孕育,将直接影响城市发展与城市竞争力。
目前,我国城市的空间重构是逐渐摆脱原有封闭式、单中心的、量变的发展过程,走向弹性开放、多中心的、质变的空间重组过程。尤其是特大城市与大城市,总体上已经呈现出从“单中心”演变为“多中心”及复合组团式结构的发展态势。
如果说城市空间的重构着重于城市“硬形态”的重新设计、组合、布局,那么,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可视化为标志的数字城市建设,则突破了原有“城市空间”的概念,正在创造出一个广袤的、无明确边界约束的新城市空间。“数字城市”不仅具有全面模拟和仿真物质城市的功能,在—定的时空尺度下,它可以真实地再现城市的自然和社会景观,为人们的管理决策和日常生活提供支持,而且可以帮助人们实现许多在现实城市中难以实现的设想,改善现实城市的机能。
其次,数字技术在城市的广泛运用,正在对城市的管理模式产生深刻的变革。工业化、工业城市的形成与发展,不仅是在城市中广泛应用各种机械以及对各种机械的革新,更重要的在于形成了与城市机械工业生产所需的企业(单位)组织和机制。而企业组织与机制的孕育、形成与发展,为工业化、工业城市提供了合理的支撑体系。
数字化是工业化的继续和提高,但不局限于技术应用的层面。数字化的本质是人类文化的技术化、技术的人文化。数字化不仅孕育出各种网络虚拟组织,促使企业、事业单位组织向扁平化方向发展,而且对城市组织管理模式产生了革命性变革。集成化、虚拟化、智能化的城市数字信息网络,正在取代分散化、物质化、非智能化的城市管理和运行体系。
第三,数字化、数字文化创新了城市文化样式,提升了城市文化品质。以个人和家庭为终端的数字文化,给每个市民上网阅读和发表作品的权利。在图文化、电子化和网络化的当代,个人阅读在很大意义上已偏离“读”概念,而是在“看”,看电影、电视中流动的影像,看快速、跳跃、横竖交叉的网络,看一幅幅色彩在眼前翻过。个人既可以在网上发表作品,开展评论,也可以提供创意,并用不同方式续写……这说明一种真正的个体与集体创作相结合的形式正借助数字化空间发展起来,这将是一种全新的文化生产方式。
数字文化也为城市创造了新的文化载体。网上博物馆、网上音像馆、网上图书馆、网上艺术长廊等等都是城市文化新的传播方式与交流的样式,而支撑这些具体的不同文化样式的则是数字技术。
在城市文化变迁中,如果说第一代文化是以语音为载体的语音文化,第二代文化是以文字为载体的文字文化,那么第三代文化则是以数字技术为载体的数字文化。数字文化为城市文化样式的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正在并将继续提升城市文化的技术品质、人文品质。
(作者为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科学研究院院长、上海华夏社会发展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