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需要活学活用
来源:报告在线 更新时间:2012-04-15

 

  信息化不光是技术
应用,而且是世界观和方法论,信息化需要活学活用。

  如果说,启蒙运动通过倡导“以不变应万变”的理性世界观和方法论,为工业化确定了长期的规则和秩序;那么,信息化作为又一次启蒙,针对启蒙理性僵化、反创新的本质,倡导“变的本身不变”的“活”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持续推进自发生成和演进的技术和制度创新。

  知识论是世界观与方法论在认识论上的体现。信息化的知识论有两个基点:一是求实,二是创新。前者指,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应变世界;后者指,要在实践中不断创新,以改变世界。它们都可以归结到一个字:“变”。

  今天提出“信息化的知识论基础”这个问题,至少有四方面现实针对性:第一,要克服信息化中将科学与人文对立起来的“科学主义”倾向,倡导建立和谐有机的社会;第二,要克服把工具理性僵化的倾向,把“以人为本”作为信息化的出发点;第三,要克服对于感性和实践的拒斥,建立对社会财富和制度演进的“活”的理解;第四,要克服把“死的知识”当作知识经济基础的倾向,把信息化的重点放在自主创新上来。上述问题,都有其深层的认识根源,在“应用”这个层面是解决不了的。

  所以我们要上升到认识论的高度来重新审视存在的问题。

  信息化的纯理性误区

  许多人可能根本不承认信息化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说法,以为是耸人听闻。我们不妨先从身边可以见到的事实谈起。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一个有趣的“规律”:近些年来,互联网重大商业模式中,凡是具有“感性”特点的,比较优势多从北方向南方转移。从表面看,似乎北方人过于理性,南方人比较感性,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深入思考就会发现,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北方人的“理性”,与其说是“地理”的,不如说是“历史”的—实质是传统工业化范式的一种心理化表现。整个信息化界,许多人都像北方人,有一种浓浓的“工程师味道”。让外人看来像是“搞技术的”。这种“工程师味道”,实际上就是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核心特点就是理性至上(又称为“现代性”),我称之为“科学主义”的倾向。推而广之,用“理性至上”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搞信息化,往往就会搞成“船坚炮利”式的技术应用,搞成脱离需求的知识八股,往往还会搞成同“以人为本”格格不入的东西,贻误“人本”方向的产业发展机会,让信息化回到僵化的工业化。所以,信息化要深入,就必须突破“用”变,进入“体”变,首当其冲就要在世界观和方法论上拿出新的东西来。

  正如启蒙运动改变了工业化一代人的思想方法,信息化也不光只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外观,更主要的是对一代人的思想方法产生变革性的影响。这种变革性影响的方向,在知识论范围内,就是在怎样认识世界、改造世界上,拿出与工业化不同、有补于工业化的新东西来。具体来说,工业化认识世界、改变世界的逻辑,是以不变应万变;而信息化认识世界与改变世界的逻辑,是强调“变的本身不变”。变,是对客体世界的“道”的概括,信息、知识与网络都是由“变”派生的“器”,都是现象界中用来应变与改变的道具;而“活”则是对 “变”的主体映射,是客体世界的天“道”要求于主体世界的人“道”。由此可以推论:信息化的知识论,必然是“活”的知识论,核心特征就是“活学活用”。“活学”,就是活的认识,即求实(下面会解释“实”学与“活”学的内在关联);“活用”,就是活的实践,即创新。

  基于知识论基础的信息化理念

  信息化的知识论,特点就是一个“活”字。那么这自然意味着,在我们看来,工业化的知识论,特点就在于“死”(不是贬义,而是中性的)。在现实中,二者也许不是截然对立的,但为了给大家一个突出印象,我们更多关注其中的不同。

  工业化的知识论,源头在启蒙运动的笛卡尔。笛卡尔把“以不变应万变”的理性,树立为现代性思想的核心。倡导理性要解决的问题,或者说历史背景,就是适应把农业社会的活的(血缘的)世界,变成工业社会的死的(机器的)世界;用“死”的机械力(如蒸汽机、纺织机),代替活的自然力(如地力、畜力)的第一次现代化潮流。

  表现在知识论上,就是树立了演绎对于归纳的优先地位,强调理性对于感性的优先地位。在启蒙运动中,通过理性“去魅”,去掉事物活性的过程,用“死”的工具理性替代“活”的自然力量。它的进步历史作用,是推动了专业化分工,提高效率,降低大规模生产的成本;而它的历史局限则在于割断了事物的有机联系 ,加大了复杂环境和系统条件下的交易费用和协调成本。

  相对而言,信息化的知识论最起码包含以下三个基本点:

  首先是强调感性事物的价值优先性,即所谓求实。实学本是古代中国和朝鲜的一门显学。强调“实事求是”,格物致知。反对脱离归纳进行演绎。新近的国际潮流重新开始注重实学。如胡塞尔的回到事物本身,就是一种实学的观点。后现代思想在解构工业化理性时,都以不同方式,不同程度地恢复感性价值相对于理性价值的优先性。对于信息化来说,强调感性价值,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在工业化的知识论中,被理性过滤的许多相对价值,在信息化条件下都具有关键意义。第一类如信息、风险、不确定性,已经成为重要的经济和社会资源;第二类如异质性、不可通约性、个性,直接关系到定制经济中高端价值的把握;第三类如所谓噪音,在股市中往往具有与信号同样的重要性,噪音交易者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另一方面,保持感性价值,具有重大的实践意义。创新是感性的,知识、个人知识、实践都是感性的。所以感性的观点又时常被称为实践的观点。只有坚持感性和实践的观点,才能有机地把握世界。

  其次是强调演进生成的观点。

  工业化的理性,强调结果理性,将过程中的产物视为垃圾来处理。而西蒙所说的有限理性,实际上是指过程理性。波普尔指出:“我们知识的增长是一种类似于达尔文所称‘自然选择’那样的过程的结果;这就是假设的自然选择:在每一时刻,构成我们知识的那些假设都在表现其(相对的)适合性而进行生存斗争;一个废除那些不适合的假设的竞争性斗争。”这说明了信息化的理性是活的理性,具有生物有机体那种演进和进化的特征。

  第三是把理性作为特例加以悬置。

  信息化的知识论,并不反对完备理性,但它把完备理性只是作为一个特例,作为完全信息、完全时间条件假设下的一种特例加以悬置。信息化的知识论,一方面承认在这些条件具备时,可以直接继承完备理性的结论;另一方面,强调在真实世界中,理性必须以具体条件为转移,依赖于情境与语境。

  研究信息化的知识论基础,有利于我们在根本的思想方法上,把握工业化之后的不确定世界,充分发挥信息和知识在新经济和信息社会中的主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