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塞维茨曾说过,“想通晓战争的人,必须审视一下每个特定时代的主要特征,而不要急于研究微小的细节。”随着高新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广泛运用,传统的战争形态正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信息化战争正跚跚而来,并呈现出新的、“快吃慢”的制胜法则。
动因——有限目的的战争观和基于效果作战的思想
战争目标观可简单区分为无限目标和有限目标两类。无限目标的战争观会引导战争决策者“启动”生死存亡的决战,展开大规模全面性对抗并大量消灭对方有生力量,而“大吃小”、逐步推进、逐渐消耗就是理所当然的作战方式。相反,以目标有限的战争观为指导,战争决策者将集中精锐力量,运用先进的战争手段,以可控的、速战速决的方式来实现战争目的。当以有限目标战争观和“最小代价取得最大胜利”而不是“不惜牺牲”的战争致胜观为指导时,战争指导者及战场指挥员将贯彻效率战即基于效果作战的思想,以最小风险和最佳效费比来达成作战企图、作战行动、作战结果的高度统一,或者直接打击对方战争体系的支柱,使之轰然倒塌;或者以快速有力的空地一体行动夺控关键目标、地域。其典型的做法是如果能在千里之外打击敌重心,就用战略性攻击手段实施远程隔离式打击,否则,就以空中机动为主导方式,多种机动方式并用,多方向快速接敌,实施“机动—打击—再机动—再打击”的快速作战,以此达成作战目的。
2006年11月14日,“前卫―206B”军事演习进入作战阶段。此次参演部队既有陆军航空兵部队,也有电子战部队,还有新型炮兵部队和某部特战队,兵力约8000余人。演习将检验济南军区所属部队在信息化条件下的作战能力,目的是通过最困难最复杂的实战发现部队存在的问题,进而推动部队训练水平的提高。图为“前卫―206B”参演部队在作战地域集结。
基础——作战行动要素的先进性
任何制胜法则的产生,既要有需要,也要有条件。而就“快吃慢”的凸显来看,正是军队作战行动要素发展变化的结果。
作战行动要素主要包括感知、机动、打击、防护、保障,这些要素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形成紧密结合的行为体系。在信息化战争中,这些要素的先进性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和显现。
感知。传统作战中,感知力量分属各作战集团,侦察手段单一、可选择性小,侦察器材的信息化程度较低、精确性较差,加之信息分类、处理、传送过程长,因而,感知行动粗略、不连续、不实时。而信息化条件下作战,诸军种的情报力量组成了一个一体化的联合战场侦察与监视系统,且侦察单元在陆、海、空、天、电磁领域全方位分布,依靠先进的信息处理及传输网络可进行全维、实时、精确感知。因而,可实现近实时监视、定位、识别、跟踪,感知效果大大增强。
机动。传统作战中,机动主要为建立接触以便实施攻防行动,似乎是一个纯粹的机动过程,如穿插、迂回、包围等,且主要兵器的机动性能较差,机动范围有限,并以兵力机动为主。而信息化战争中,机动则直接服务于打击目的,基于打击效果而实施,以火力机动为重点、信息机动为前提、兵力机动为补充,可实现立体、全域性机动。
打击。传统作战中,打击行动多选择交战区前沿目标并实行顺序打击,且为达成攻占目的而以兵力突击为主。而信息化条件下作战,则选择作战体系的关节点,实施基于效果的打击;重视打击手段的综合运用;实现精确压制、摧毁。
保障。以往作战,一般分别编组保障力量,自成体系,分散保障;保障资源预先计划、分配,采取携行、前送或定点补给方式,补充困难、费时。而信息化条件下作战,则统一编组保障力量,整体规划保障行动,综合运用保障能力,后勤、装备、技术保障一体化,以聚焦保障、直接送达为主要保障方式,因而,保障行动精确、实时。
正是由于各行动要素的先进性,导致了以往作战由于效能低下而必须通过扩大兵力规模、长时间积累战斗力的“大吃小”方式失去主导地位,而充分利用各个要素、各个作战单元的“快吃慢”方式则成为主角。
机制——作战系统的敏感联结
传统作战中,感知、机动、打击、防护、保障等行动要素基本上是“各自为政”的,作战兵器不能将其集于一体,不同的作战单元也难以将它们结合在一起。而信息化条件下作战,全维度精确感知力、强大的机动力(甚至全球到达)、远程精确攻击力以及远程精确支援与投送能力的增强,改变了战场特征,它们通过广泛分布的信息网络系统、指挥控制系统有机结合在一起,甚至在一个作战平台上就结合了多种行动要素。行动要素的先进性、行动要素之间以及与指挥要素的“捷联”推动并形成了分散部署、动态集中、实时释能的作战形式。可以预见,随着全球信息栅格网、全球指挥控制系统、多基侦察探测系统等综合信息网络的建成,将会加速作战要素更加紧密的联结,增强作战体系的“致密性”,从而实现战场情况、指挥员决心、部队行动之间的“直通车”。各个作战单元可以共享战场态势图,以预先总体计划为依据,自主、实时协同动作,对选定的目标实施多方向向心式同时攻击,有如群狼捕食,最大化地聚集并实时释放作战能力,破坏对方作战体系。
作战要素的敏感联结使以往战争的低效、能力粗放叠加、战斗效果积累成作战目的的“大吃小”方式,逐渐由行动要素动态聚合作战效果的“快吃慢”的作战方式所取代。正如美国前国防部长科恩所说:“以往的哲学是以大吃小,今天的哲学是以快吃慢”。